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又是腊月,多少人都在讨要工资准备回家过年。 幸好现在通讯方便,网络发达,还有劳动监察,恶意欠薪的不再敢明目张胆,只是偶尔媒体爆出些讨薪事件,让我回想起曾经的过往。
在那个BB机都还是稀罕物的年代,领着百十来块钱的工资,工龄七年单位居然破产了,那些奖状荣誉证书再也不能当饭碗用。看着嗷嗷待哺的儿子和哭红眼的妻子,我离开了单位上已经不再是家的家,咬牙跟着黑中介的接送车去了外省的一个私营小轧钢厂。浑浑噩噩的一天一夜后目的地是一个分不清东南西北的一个山窝里。两班倒,私营小轧钢厂吃住作息完全没有规律,除了身份证被收走连工资标准都不给谈。因为没有供电局的关系我除了电气维修之外还得去生产线帮忙,拼死拼活两个月下来居然不知道向谁要工资。
老板是当地有名的混混,一言不合想扁人,那些二级承包工头相互推责,好说歹说的要回了身份证我被连夜撵出了工厂。连续下了几天的雨,厂区之外是树林农田,石子路泥泞不堪,我扛着铺盖卷,饿着肚子往着大概方向一公里之外的镇上去投宿。老板开车出去宵夜,大概看见了我,猛踩油门冲了过去,泥浆溅起打湿了我全身,禁不住流下委屈的泪水。叫天不应叫地不灵,抬头看见了隔着围墙水沟边上的线杆变压器,一股恶意涌上心头。记得他便从草丛里摸到几块石头,就往变压器上扔,一块……两块,投到第四块时砸中了“高压嘴”(跌落式熔断器)一片弧光过后,厂区高压缺相跳闸立马断电,机器也全部罢工, 除了生产线上铁水泛起的红光,整个山窝子一片黑暗。伴随着围墙内的惊呼,我赶紧躲进了路边草丛,远远的看见十几道手电光往我这边追……
当晚,我并没去镇上投宿,而是去一个当地同事家住了两天错开了那群打手,我曾经帮同事修了一个双卡录音机和黑白电视机。从他口里打听到轧钢厂忽然停电损失惨重,轧辊跟铁水熔成一堆疙瘩,高炉缺少了冷却循环水爆缸成了瀑布……
一晃二十多年了,“我”也曾经后怕,如此报复值不值得?我当时两个月薪水也才百多点……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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